GL 小說 The Art Of Seduction 第二章

寫在閱讀之前：這是以十九世紀的西方為藍本所創造出來的架空世界，請勿把現代人的行為觀點套用在角色身上。

 

她既沒有追著一隻帶著懷錶和白手套的兔子，更沒有一腳跌進無底洞，為何盡遇到些光怪陸離的事物？

 

昏睡的Patricia腦海飄過這個疑問，背後木頭堅硬的觸感提醒了Patricia身處異地的事實，同時也敲響了她心中的警鐘，此處並非可供她安心休憩之所，她陡然睜開眼睛，猛然拉開棉被，作勢要起身，一旁的管家輕輕將她按在床上，向她解釋制止她的理由：「不行！妳好像被人下了很強的迷藥，藥效還沒完全消退。別亂跑！」Patricia確實還有點頭昏腦脹，只好乖乖待在床上，她下意識地拉緊棉被覆蓋住脖子以下的部位，像隻膽小的兔子驚恐地注視眼前極可能成為掠食者的人物。

 

--看來Pandora和Doris這兩個傢伙嚇壞了新人。Layla尷尬地乾咳了兩聲，拍胸脯向她保證：「放心，我沒打算對妳做奇怪的事。」她從桌上端來一個托盤，將其置於Patricia的膝上，接著說道：「現在醒來正好，粥剛好涼了，吃一點吧！」金髮少婦遲疑許久都沒有動作，Layla起湯匙吃了一口後，告訴她：「放心，裡面沒下毒。」Patricia暗忖夫人是有點奇怪，但應該不會要她的命，而且她真得有點餓了，她理解地點點頭，悄悄轉動含在口中的舌頭，被咬的地方並未受傷出血，但仍舊有點疼痛，她舀起一匙粥送入嘴裡，溫度適中的食物沒有燙得她哇哇大叫，她邊吃邊想這碗粥真是她今天唯一的幸運了，解決完午餐，她意識在胸前熟悉的重量失踨了，她慌慌張張地床上東翻西找，拿走托盤的Layla帶著一個三葉草墜飾走了過來，將它置於Patricia面前，柔聲問道：「妳在找這個嗎？」管家手上的項鍊讓Patricia眼睛一亮，她伸手接過，感激地回答：「是！謝謝妳，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很抱歉造成妳的恐慌，我怕妳睡覺時脖子被勒到，就把它拔下來放在桌上了。」
「沒關係，能拿回來就好。有件事，我很在意，我在這裡的定位是什麼？」聞言，總能迅速回答她的Layla躊躇了幾秒後回答：「女僕……之類的……」管家言詞閃爍的回應隱藏了某種內幕，金髮少婦猜測一定是Lilith不讓Layla向她言明真相，她也不好為難管家，她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說道：「哦！我知道了！」Patricia沒有追根究柢，Layla鬆了一口氣，她遞給對方一本小冊子，向她問道：「Patricia，妳會認字嗎？」
「會，這是什麼？」
「是在此處生活的規矩。要一一口述實在太累了。如果妳能透過閱讀記住它們，能夠有效減輕我的工作量，妳也比較不會忘記。」
「好，那我現在就來讀！」Patricia翻開書頁，第一行上寫著：做好分內的工作。Patricia再度開口問道：「Layla，我的工作是什麼？」
「我要先看過妳的能力，才能決定分配的任務。妳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們再來一起研究適合妳的工作。還有，妳作為一名新人，必須要認得前輩，否則有問題時，妳不知要找誰幫忙，我也會有分身乏術的時候，待會我會帶後花園的住民過來，讓妳認識她們。」
「好的。我知道了。」金髮少婦只認得Layla和夫人的臉孔，至於其他人的樣貌只有粗略印象，也不知道名字。

 

在管家的幫助下，Patricia努力地吸收與新環境相關的資訊，她大致了解生活規範以及人員編制。住在宿舍的正式女僕有六名，除了打掃、整理、做飯，她們也負責接待貴客；至於住在後花園磚屋中的女僕有三名，主要負責後勤工作，她們是來自其他國度的有色人種，皮膚呈現小麥色，名字分別是Pandora、Doris、Ina。剩下的時光，Patricia就在詳讀小冊子以及間歇睡眠中過度了來到Night家的第一天。

 

 

***

 

只有在結束一日漫長的工作、於房間獨處之際，Lilith夫人才會缷下名為精明幹練的鎧甲，暴露出身為一名女人的柔軟感性，她打開抽屜，撈出藏在最裡面的圓形墜飾，拿了個枕頭充當墊背，她慵懶愜意地坐在床上。就著桌邊微弱的燭光，她打開墜飾蓋子，與肖像中的金髮少女對視，她的笑容隱沒在一片了無生氣的黑白色調中，彷彿是在告訴Lilith：有Gloria相伴的日子已然褪色，只能是過去式。Lilith的手指描繪著照片中的輪廓，喃喃自語著：「Gloria，Gloria，妳到底在哪裡？」驀然想起今日與Patricia之間的交錯，棕髮女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在拿到所有權移轉的契約時，就知道Patricia不是她牽腸掛肚Gloria。上頭記載得一清二楚：商品的年齡是十五歲，三年前失足落海的Gloria如果還健在也已經十八歲了。

 

今朝在黑市瞥見Patricia那頭與Gloria類似的髮色，她覺得很懷念，一時興起才將她買下。為避免多餘的麻煩並減低商品逃走的機率，被販賣的人口都會被蒙住雙眼、縛住雙手，在拆開蒙眼布條之前，買主們無從得知商品的完整長相，在看到Patricia完整五官之際，她大吃一驚，居然有人與Gloria的外貌如此相似，擁有金髮的女性不算罕見，但紫色瞳孔世間少有，更令她詫異的是，就連鑲嵌在Patricia清秀臉龐上的小巧鼻尖與櫻色唇瓣都有Gloria的影子，要不是她親自見證了Gloria的誕生，假使有人說Gloria和Patricia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恐怕她也會信以為真。

 

這幾年來，她一個鞏固在夫家的地位，一面搜尋Gloria的下落，明知她的生還機會渺茫，她卻篤信Gloria還活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找到Gloria的屍首之前，她都不會放棄，三年來明查暗訪的搜索皆毫無斬獲，反倒在黑市裡買到一個跟Gloria很像的女人。流落到黑市的人口不外乎戰俘、罪犯、非法偷渡的奴役，Patricia究竟是何方神聖？她和Gloria真有任何瓜葛嗎？還有Patricia進入她生命的安排是上帝基於憐憫而降下的恩典抑或是另一個惡夢的開端？

 

--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棕髮女子搖搖頭，不願再多想，她起身跪在床上，手裡握著墜飾，閉上眼睛，向神祈求這三年來一直未能達成的心願：讓Gloria毫髮無傷地歸來。

 

她蓋上圓形墜飾，像是要隱藏不可告人的祕密，把它收進抽屜的最深處，她整理好床舖，吹熄床邊的燭火，拉上被褥，允許疲憊的身心進入夢鄉。

 

***

 

清晨七點鐘左右，金髮少婦被由遠而近的喧鬧聲吵醒，她走近窗戶，透過玻璃望向室外，約莫在距離房間五十公尺的地方，三名女僕繞著Lilith團團轉，年紀最小的Ina捉起Lilith的右手置於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前，興奮地說道：「夫人！夫人！妳看，Ina的奶子又長大一點了！很棒吧！」棕髮女子毫不避諱將遭人指控成戀童癖的舉動，輕輕捏了兩下Ina，思索了幾秒鐘後，送給對方的腦袋一記輕敲，像個無法忍受粗俗字眼的語言學家口吻嚴肅地糾正：「要說是胸部或者胸脯！跟妳說過好幾次了，不准學那種鄉巴佬的用詞！」Ina摸摸頭上被敲的地方，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笨拙地模仿主人的發音：「胸部、胸脯、胸部、胸脯……」練習了兩三次之後，能夠發出正確讀音的Ina娜再度向Lilith搭話：「夫人，Ina的胸部、胸脯長大了，能不能買新的胸衣給Ina娜？」
「不行！我上星期才剛拿了一件新的給妳。」
「上次跟Layla管家出門看到一件胸衣好漂亮，人家好想要！」面對斬釘截鐵的拒絕，Ina仍舊不屈不撓，棕髮女子乾脆改變策略，她彎起嘴角，金色瞳孔閃爍著促狹的笑意，她假裝願意通融，清了清嗓子後，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道：「如果妳願意花自己的零用錢，我就買給妳！」
「嗚……還是算了！」Ina發出失望的哀嚎，Pandora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雙手插腰，得意洋洋地炫耀：「我早就跟妳說過，夫人不會答應！妳還不相信我！這下踢到鐵板了吧！」冷眼旁觀兩人的Doris只是在一旁搖搖頭，她暗忖著：Pandora還真幼稚。
「Pandora最討厭了！就愛欺負我！」不但沒能達成目的，還因此被戲弄，Ina悻悻然地噘起嘴吧，Lilith安撫性地揉弄她的短髮，向她說明：「Ina現在長得很快，一直買新服太浪費了。等妳長得更高、更大的時候，我再買比那件更漂亮的胸衣給妳！」Lilith的安慰奏效了，Ina雙手抓著她的右臂撒嬌，開心地回答：「哦！好吧！Ina就不要買那件胸衣了！Ina要等長大了再穿更漂亮的胸衣！」Ina索討新衣物失敗的插曲結束之後，女僕們繼續圍著主人邊走路邊嘻鬧，四人越來越接近Patricia，Patricia覺得Lilith的衣裝和昨天不太一樣，她定睛一看，發現Lilith穿著一條長褲，她的腿部曲線在布料的遮蔽下若隱若現，Patricia還來不及處理震驚的情緒，Lilith的視線投向她所在的窗邊，她趕忙蹲下身，以便躲避金色瞳孔的搜查，待四人的腳步聲遠去，Patricia才敢起身，她痴呆地望向已然空無一人的後花園，方才的所見所聞令人難以置信。
據聞，大城市裡的妓女為了招攬生意，會故意穿著褲裝賣弄風騷；而Lilith夫人身為貴族卻這麼不知羞恥，穿著褲裝展露腿部曲線，還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女僕打情罵俏，更可怕的是，連年僅十二歲的Ina也不放過。將Lilith昨天的失禮歸咎於酒精還算合情合理，但今朝玩弄女僕的行為呢？她不但摸了別人的胸部，連話題都三句不離胸部，還說要等Ina「長大」讓她穿得更漂亮，這一切對心思單純的Patricia來說，實在過於猥褻。

綜合這兩天的觀察，金髮少婦得出一個結論：她的新主人患有罕見的精神疾病，是個迷戀女體的色情狂。思及此，Patricia的胃中湧起一股噁心感，待在這裡不會被男性蹂躪，卻要擔心被夫人騷擾。

感到一陣惡寒，Patricia雙手環胸緊抱住孤立無援的自己，現下她舉目無親，又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能推心置腹的伙伴，更糟糕的是，她的娘家只是名不見經傳的低階貴族，平日安分守己，清廉寡欲，不懂得巴結逢迎，即使她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在乎，遑論搜尋她的下落。

既來之，則安之。母親總是告訴她，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如此便能在困境中找到一線生機。儘管她現在沒有任何的物質與人際援助，起碼她比賣身的娼婦更有尊嚴，無論何時，女人的貞節是最重要的無價之寶，這是母親不斷耳提面命的觀念，她至少也要守住貞操，才不會辜負母親的教誨，害Shamrock家蒙羞。

下定決心的金髮少婦在整裝梳洗完畢後，踏出房門，準備迎接在Night家的第二天。

 

 

後記：

喵~~~今天莫名奇妙地又寫了一章。主要配角好多，宿舍女僕的名字還沒想好，繼續讓她們當無名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