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
教堂的鐘聲在清晨的薄霧中低鳴,彷彿在警告某種未知的危機即將降臨。白髮神父一如往常地整理聖壇,燭光映照在他溫和的臉龐上,顯得格外安詳。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一位新來的信徒打破——保羅,一個眼神炙熱、總在彌撒後徘徊不去的年輕男子。他的凝視帶著某種令人不安的執著,彷彿要穿透神父的聖袍,觸及隱藏在神聖外表下的凡人之軀。
白髮神父對此毫無察覺,依然以一貫的溫柔回應保羅的問候,耐心傾聽他那些瑣碎的懺悔。然而,潛藏在神父體內的第三王子——阿契努斯——卻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那雙瘋狂與理智交織的眼眸在鏡子中閃爍,當神父獨自站在房間的穿衣鏡前,第三王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天真的阿契努斯,你難道看不出那個叫保羅的傢伙對你不懷好意?他的眼神像是要吞噬你,別再對他那麼溫柔了!」
白髮神父皺起眉頭,望著鏡中的自己,語氣中帶著不滿:「傲慢的殿下,你的思想未免太過邪惡了!保羅只是個虔誠的信徒,怎麼可能對神職人員抱有非分之想?你總是把人想得那麼不堪!」
「不堪?哼,你忘了安索亞特和凜雪鴉的下場了?」第三王子冷笑,聲音低沉得像從深淵傳來,「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次傷害你,特別是這種滿腦子骯髒念頭的傢伙!」
「夠了!別把每個人都當成敵人!」白髮神父猛地轉身,背對鏡子,試圖終結這場爭執。然而,第三王子的沉默比他的警告更令人不安,彷彿在醞釀某種更大的計畫。
幾天後,第三王子抓住了機會。當白髮神父因連日操勞而疲憊不堪時,第三王子悄無聲息地奪取了身體的主導權,讓神父的人格陷入沉睡。他換上神父的聖袍,卻掩不住眼中那抹瘋狂的鋒芒。當天傍晚,他以神父的名義召喚保羅來到告解室,關上厚重的木門,室內只剩燭光搖曳,投下詭譎的陰影。
「保羅,」第三王子以一種低沉而冰冷的語氣開口,與神父平日的溫和判若兩人,「你居然對守身禁慾的神父產生不該有的念想,真是太下流了!快向神懺悔你的罪過!」
保羅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他從未見過神父如此強勢兇悍,聖袍下的身影彷彿化身為某種威嚴的審判者。然而,這份反差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讓他的心跳加速,血液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亢奮。他結結巴巴地說道:「神父大人,我也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可……可知道您還有如此嚴厲的一面,我更喜歡您了!」
第三王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幾乎要衝破理智的枷鎖。白髮神父是他的另一半,是他誓死守護的存在,任何膽敢覬覦他的人都該被碾碎!他咬緊牙關,壓抑住抽出手邊短刀的衝動,語氣森然:「你最好快放棄對『我』的感情,否則後果自負!」
「神父大人,沒關係,我願意為您奉獻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保羅的眼神狂熱得近乎癲狂,彷彿完全聽不進警告。
第三王子差點就要爆發,腦海中閃過將保羅拖進地窖、用鞭子教訓一頓的畫面。但他深知,若對人類出手,白髮神父醒來後必定會震怒。他強迫自己冷靜,擠出一句勉強的勸告:「迷戀神職人員是錯誤的,你回家好好反省。」語畢,他轉身離開告解室,留下保羅獨自在燭光中顫抖。
然而,第三王子並未就此罷休。他決心徹底斷絕保羅的妄想,於是再次搶奪身體主權,邀請保羅到芙爾雷伊的家中共進午餐。保羅欣喜若狂,以為這是神父對他的特別青睞,完全未察覺即將到來的風暴。
芙爾雷伊的廚房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桌上放著一隻活生生的雞,牠不安地撲騰著翅膀。第三王子轉向保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天特別跟你分享我在十三歲之前的興趣,你要仔細看清楚哦!」
保羅滿心期待,眼中閃爍著愛慕的光芒。然而,下一秒,第三王子拿起菜刀,面無表情地割開雞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他的手掌,他卻毫不在意,繼續以一種近乎愉悅的神情將雞剁成肉塊。刀刃與砧板碰撞的聲音在廚房中迴蕩,宛如某種不祥的節奏。
保羅呆若木雞,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這是在幹嘛?」
「處理食材呀!」第三王子淡漠地回答,緩緩走向保羅,將他逼至牆角。他舉起沾血的菜刀,目光灼灼地盯著保羅,語氣中夾雜著瘋狂與威脅:「你說過能為我奉獻生命,你可願意跟這隻雞一樣,成為我刀下的犠牲品,如同被獻祭在神壇前的羔羊?」
保羅渾身顫抖,雙腿幾乎無法支撐身體。他看著第三王子那雙理智與瘋狂交織的眼眸,終於意識到自己觸碰了某個不可逾越的禁忌。他顫聲道歉:「神父大人,我知道錯了,請您放過我吧!」
「怎麼?看到我的另一面就對我失去興趣了?」第三王子語帶譏諷,刀尖在保羅面前晃動,「愛一個人就該接納他的全部,你對『我』的感情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是……是我太膚淺了……」保羅幾乎要哭出來,聲音斷斷續續。
「很好!立刻放棄對神父的感情,還有不得聲張今天的事,否則後果自負!」第三王子收回菜刀,退後一步,給予保羅一條生路。
保羅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衝出廚房,奪門而出,連頭都不敢回。
芙爾雷伊從客廳走進廚房,掃了一眼血跡斑斑的流理臺和砧板上凌亂的肉塊,彷彿對這場面早已司空見慣。她平靜地問道:「王子殿下,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雞也幫妳殺好了!」第三王子將菜刀丟進水槽,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芙爾雷伊點點頭,熟練地開始收拾殘局,問道:「午餐想吃什麼?」
「煮成雞湯,留一些雞肉做成派,晚上拿給天真的阿契努斯當晚餐吧!」第三王子擦乾手上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那是對白髮神父的專屬柔情。
「知道了!」芙爾雷伊應聲,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
與此同時,保羅逃回家中,關上門後仍心有餘悸。那雙瘋狂的眼眸彷彿還在注視著他,菜刀的寒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神父大人……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教堂的鐘聲再次響起,悠長的回音穿透迷霧,彷彿在訴說某個未解的秘密。而白髮神父仍沉睡在第三王子的保護之下,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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